说起中美两国关系史上的大事,中国人民最为熟悉的镜头恐怕莫过于1972年早春中国总理周恩来和美国总统尼克松在北京机场的历史性握手,而就在这两位伟人身后不远的停机坪上,停放着一架蓝白相间的大型波音707客机,这就是美国总统的专机、大名鼎鼎的“空军一号”。当然,作为世界飞行史上一架非同寻常的飞机,“空军一号”亲历的重大历史事件远不止美国总统首次踏上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土地。1963年,当时的美国总统肯尼迪飞往柏林时坐的就是“空军一号”;同年晚些时候将肯尼迪的遗体从达拉斯运回华盛顿的也是“空军一号”;林登·约翰逊宣誓继任美国总统的仪式是在“空军一号”上举行的;去年7月1日载着美国国务卿奥尔布赖特飞往香港出席香港主权回归中国仪式的还是“空军一号”。
然而,虽然时势造就了“英雄”,但毕竟岁月不饶人。在进入美国空军服役35个年头并度过了许许多多永载史册的重大历史时刻之后,正式编号为SAM26000的首架“空军一号”总统专机已于今年5月退役。虽然“空军一号”至今仍是总统专机机群中的王牌,光是去年它就完成了200架次的飞行任务,足迹遍及58个国家。但高昂的保养和运行成本使美国空军觉得,“空军一号”毕竟“上了年纪”,还是“退休”为好。在3月底完成最终一次飞行任务后,它于5月正式告别了蓝天,飞往俄亥俄州的“空军一号”基地,之后将永久对外展出。在宣布“空军一号”即将退役之后,负责总统飞行任务的美国安德鲁斯空军基地第89联队司令官亚瑟·李奇特少将说,“这真是一个让人动感情的时刻,说不清是欢喜还是苦涩,毕竟我们要告别的也许是一架最具历史意义的飞机。”
3月16日,即将退役的“空军一号”迎来了三位不同寻常的客人———前机长乔·恰贝尔军士长和两名前机组人员。这三位曾经驾驶着“空军一号”飞遍五大洲的“故人”登上飞机作了最后一次为时两个小时的飞行。恰贝尔是“空军一号”的第一任机长,1962年10月,编号为SAM26000的波音707客机飞抵安德鲁斯空军基地进入总统专机机群时,驾驶员就是恰贝尔。肯尼迪总统对这架新的专机十分喜欢并下令设计了一种醒目的外观,这就是之后几十年未有变化的蓝白相间的色彩及机身上的“美利坚合众国”几个字。1963年6月,肯尼迪出访西德发表演讲时受到狂热的欢迎,激动万分的肯尼迪在结束访问登上“空军一号”时说,“今后我们再也不会有哪一天能和今天相比了。”6个月后,恰贝尔又驾驶“空军一号”飞往达拉斯,他回忆说肯尼迪当天是非常高兴的。然而,就在肯尼迪访问达拉斯的时候,等候在达拉斯洛夫菲尔德机场的“空军一号”机组人员听到了总统遇刺的噩耗。当他们听说将由“空军一号”将总统的灵柩运回首都时,恰贝尔带头将客舱舱壁打通以便能放下棺材。
当肯尼迪的灵柩安放上“空军一号”后,肯尼迪的一些助手要求专机马上起飞,但副总统林登·约翰逊却下达了相反的命令。恰贝尔说,“约翰逊走到驾驶舱来对我们说要等法官来主持(他)继任总统的仪式。”约翰逊也由此成为美国历史上唯一一位没在总统府宣誓就职的总统。之后,约翰逊数度飞往越南时坐的是SAM26000,尼克松赶往太平洋与阿波罗11号登月船的宇航员会见时坐的也是它,直至1972年尼克松乘坐它踏上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土地。在这一重大历史事件之后不久,随着一架新的波音707进入总统机群,SAM26000开始退为备用专机。1986年,“空军一号”专机采用了最新的波音747,SAM26000退居幕后,以运载副总统、国务卿和国防部长为主,但事实上从福特至克林顿,几乎每一位总统都乘坐过它。1981年,三位前总统尼克松、福特和卡特飞往开罗出席埃及总统萨达特的葬礼坐的是SAM26000。今年1月,当克林顿的新“空军一号”专机陷在伊利诺斯州的烂泥之中动弹不得时,将克林顿救回华盛顿的也是SAM26000。这也许是它最后一次使用“空军一号”这个无线电呼号。
在得知SAM26000将退役之后,不少曾在上面服务过的机组人员谈论起它都充满深情。无线电话务员古德文说,“我真不愿看到它走,但这是自然规律,是没办法的事。”前飞机机械师帕克说,“我真的很喜欢它。但它已完成使命,该休息了。”